“父親, 是兒子。”

“進來吧。”

“薛衍在書房外敲門, 薛老爺叫他進去, 薛衍進書房給薛老爺行禮。”

“父親。”

薛老爺看了長子一眼劈頭就問：

“聽說王氏院中出了事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和王氏吵架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難道你忘了咱們薛家與王家聯姻的目的了嗎？若是王氏因此寫信給王家告狀，咱們這一番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薛老爺面帶薄怒瞪著長子，似乎是認定薛衍和王秀瑤吵架了。

“薛家祖上因為給起義的□□皇帝捐獻錢糧而得了個紫微舍人的名頭, 雖與賈史王三家並稱金陵四大家族，可薛家到底還只是商家, 不能與封國封侯封伯的賈史王三家比。”

“如今薛家雖富有但卻手中無權無勢, 無權無勢就護不住手中的富貴，所以才不得不與王家聯姻, 借王家的權勢震懾江南那些打薛家主意的人。”

“他如何不知王家女不識字甚至不知禮不是好的宗婦人選, 他如何不知兒子更喜歡知書達禮的女子；只是賈史王三家唯有王家在三家中家世最低而且已經顯落敗，若非如此王家又豈會願意將嫡女許給薛家。至於現在如日中天的賈家和史家，薛家是高攀不起的, 兩家更不可能將嫡女許給薛家, 就算是去提親也會落得個遭人拒絕恥笑的下場。”

“兩家雖有庶女, 可薛家的宗婦又豈能是庶女。而且就算是薛家願意娶兩家庶女，可那也達到薛家此聯聯姻的目的。”

薛衍聽父心責怪不由心裏委屈。

“父親, 兒子並沒有忘記薛家和王家聯姻的目的。可是父親您不知道, 那王家雖與咱們薛家聯姻, 但卻是想要兒子斷子絕孫。”

說起這事薛衍依舊憤慨難平。

“什麽啊？要你斷子絕孫！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父親，事情是這麽回事，今日王氏的陪嫁丫鬟中叫如玉的丫鬟死了, 兒子發現那丫鬟竟是王家的安排在王氏身邊的釘子，王氏嫁入薛家這麽多年就是因為那丫鬟給王氏下/藥才致使王氏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懷上。兒子在那丫鬟的遺物中發現了那丫鬟與王家嫡次女也就是榮國府二奶奶王氏的來往信件，才知道這一些都是榮國府的二奶奶指使那丫鬟所為的……”

薛衍將事情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告訴薛老爺，薛老爺知始未之後大怒。

“簡直欺人太甚！王家欺人太甚！王氏竟如此歹毒！”

“若非兒子親眼讀那些信件，兒子都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歹毒的女子。王氏可是榮國府二奶奶的同胞嫡親姐姐，她竟對自己的親姐姐歹毒到這種地步，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當年兒子在王府救了落水的王氏，當年兒子就懷疑是遭了人算計了，如今想來必是遭了榮國府二奶奶和王子騰的算計了。”

經過此事，薛衍自己一番分析之後他心裏已經認定是王夫人和王子騰算計了他。

薛老爺聞言皺起眉頭神情懷疑。

“王子騰，你確定？”

“兒子的確。當年那事之後兒子暗中查了王家的事。王子勝王子騰兄弟和王氏姐妹雖都是王甄氏所出，但王子勝和王氏卻是在王老太太身邊長大的，而王子騰和小王氏卻是在王甄氏身邊長大的；王子騰與小王氏和王子勝與王氏之間的關系並不親近。”

“小王氏嫌棄咱們薛家是商家不願意嫁入咱們薛家，所以算計已經和賈家議親的王氏。而王子騰與小王氏比與王氏更親近，小王氏不願嫁給兒子這事王子騰必是知道的。那日便是王子騰邀兒子到花園賞花的，也是王子騰給兒子帶路的，若非王子騰半路找借口離開，兒子也不會在小王氏的哀求下救了落水的王氏。”

“所以當年王氏落水這局必是小王氏和王子騰兄妹倆設的圈套。是兒子不夠謹慎著了王家兄妹的算計，也是王氏太蠢竟被親妹妹算計。”

“雖說王氏不像小王氏那麽歹毒，兒子知道這事後也曾慶幸兒子娶的是王氏而不是小王氏那毒婦。可是那王氏她實在是太蠢了，而且還耳根子軟沒有主見。王氏才嫁入薛家幾年，已經被那小王氏和王家忽悠給小王氏和王家送了多少禮，將薛家的東西往賈家和王家搬了多少。若非王氏太蠢了，她怎麽會連被自己丫鬟下了五年的藥都不知道，害得兒子至今無嗣。那王氏的陪嫁中還不知有多少人是王家的釘子，兒子實在擔心，咱們薛家會被王家算計了去。父親，兒子心裏悔啊，悔不該娶王氏女。那怕是娶賈家史家的庶女也比娶這王氏好啊。”

薛衍聲聲訴，心裏無比的憤怒，無比的委屈。

見長子如此，薛老爺也不禁心疼。

“衍兒，這事是為父對不住你啊。”

“可是依薛家的當時的情境除了與王家聯姻實在是別無選擇啊。”

王家女好歹是王太太所出，骨肉情總是有些的。賈家和史家雖有庶女，可卻是被養得跟鵪鶉鳥似的，這般庶女如何配當宗婦。而且兩家庶女根本不得兩家重視，娶兩家庶女根本達不到薛家想要的目的。

“父親……”

“衍兒，為父知道你不喜王氏，可王家女休不得，不能休，咱們薛家也不敢休啊。”休不起啊。

“衍兒，為了咱們薛家只能委屈你了。那王氏已經嫁入薛家，你若不喜歡她將她供著就是。”

王家雖說較之前已經落敗了，可與薛家比起來還是勢大權大的龐然大物，薛家根本不能也不敢得罪王家，更別說與王家翻臉與王家抗衡了。

“可是父親，那小王氏讓人已經給王氏下了五年了藥了，那王氏還不知道能不能生，若是王氏不能生養，難道您要兒子斷子絕孫嗎？”

薛衍憤怒不平。

“休王氏的事你莫要再提了，王氏是絕不能休的，我也不會答應。”

薛老爺堅持不讓薛衍休妻，態度十分堅決。不過委屈兒子，這當父親的哪能不心疼。薛老爺緩和了語氣勸薛衍。

“衍兒，王氏能不能生還得讓大夫看過才知道，還是等讓大夫看過後再說。再說這事理虧的是他們王家，為父會替你討個說法的。”

薛衍身為薛家嫡長子，薛家未來的族長，自小受的教育是薛家為重，他知道為了薛家他不能休王氏。可知道是一回事，聽父親如此堅決的語氣，薛衍心裏委屈，不甘心。

“父親，若是王氏她真不能生呢？”

“若是王氏真的不能生，那為父就給你娶二房給你納妾。”

“雖然咱們薛家許了王家三十無方可納妾，可若那王氏真的不能生養，這就不是咱們薛家的錯，是他們王家造的孽。你因為王氏不能生養為了子嗣不得已才娶娶二房納妾也不算是違背當初與王家許下的承諾。”

“這事就這麽定了。”

薛老爺可沒有問薛衍的意思之意，直接拍板定下了。

薛衍雖然心中仍有不甘，可也知道他父親決定的事他是改變不了，他也不敢違背他父親。

“兒子聽父親。”

父子倆在書房商議卻不知早有下人將父子倆說的一些話給偷聽了去，不過因為是打掃的下人，所以偷聽到的不多，但他很快就將偷聽到的話傳到王秀瑤耳中。

王秀瑤雖說大字不識幾個，不過她到底是王家女，管家的本事和收買拉攏下人的手段還是十分了得的。王秀瑤在薛家當了五年的家，在薛家的下人已經有大半是她的人了下。在前院書房外打掃的下人就是王秀瑤的人，也正是這下人將薛衍父子倆的話告訴了王秀瑤。

王秀瑤聽了下人傳來的話，她是又恨又怒又傷心又著急。

“奶娘，大爺他竟想休了我。”

王秀瑤抱著她的奶娘哭訴。王秀瑤的奶娘是王老太太當年給她選的人，是王老太太的陪房中選的，對王秀瑤最是忠心耿耿的。

“姑娘莫哭。在爺不會休您的。姑娘您也聽到了，大爺他不敢休您，薛家也不敢休您的。咱們王家薛家可得罪不起。”

“可是，若是我真的不能生孩子，那是不是像老爺說的要給大爺娶二房納妾？”

王秀瑤問這話她的奶娘卻不知如何回答她。

若是自家姑娘真不能生，總不能讓薛家讓大爺斷子絕孫不。若是薛家真的斷子絕孫，那她家姑娘日子也不會好過，而且薛家這偌大的家產豈不是會落到薛家旁支手中。

沒聽奶娘的回話，王秀瑤心裏更沒有底氣了。

“奶娘，我不想讓大爺娶二房不想讓大爺納妾。”

“姑娘您先別著急，這不是大夫還沒來給您把過脈嗎？你能不能生還是未定之事，說不定您能生呢。只要您能生養，薛家絕對不敢提什麽娶二房納妾的。”

“可若是我的真能不生呢？”

王秀瑤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想到自己被王秀琳叫自己的丫鬟給自己下了五年的藥，王秀瑤心中就滿是恨意，恨不得撕了王秀琳。

“奶娘，你說秀琳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已經替她嫁到薛家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為什麽這麽歹毒？為什麽要害我？我是她親姐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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